第10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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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7章
西芙想,自己已經在亞特蘭蒂斯住下，為月神取得神骨的事情也應該盡快進行起來。
想要得到神骨，首先應該想辦法掌握一些與之有關的線索。
依據目前擁有的情報,西芙只知道海神來自人魚族，而人魚族流傳著古老的斷尾習俗。
不知海神成人時斷裂的尾骨,是否就是傳說中的神骨？
思來想去,西芙打算去神殿的藏書室碰碰運氣，順便加深了解一下海國的文化背景。
由於前一晚慘遭西芙直白的拒絕，伊戈今天一早起床就出去巡視國土了，沒有繼續出現在她的門外。
西芙洗漱完畢吃過早飯，頂著兩道因睡眠不好而冒出的黑眼圈找到西西卡神官：“您好,神官長大人,我在房間裏待著有些無聊,可以去神殿的藏書室看看嗎？”
“當然可以，西芙小姐。”
永遠保持著老好人樣子的西西卡，笑瞇瞇地為她指了個方向,又詳細說明了具體的路線，接著感嘆道，“說起來，要不是小姐您提到,我都要忘記怒濤神殿中還有這麽一個地方了。”
“你們平時不往那裏去嗎？”西芙好奇地問道。
要知道光明帝國雖然有很多不好的風氣,但是人人熱愛讀書學習的氛圍一直十分濃郁。
西西卡搖了搖頭：“海國的書籍不易保存,只有用特定的紙張和一種產量很低的墨水,再註入抗水魔法才能堅持得久一些。在民間,大家識字學習、提升力量,多半依靠記憶鏈接。”
他端雅正直的面孔,在提到“產量很低的墨水”時,唇畔的肌肉發生了極細微的扭曲。
而心生好奇的西芙沒有觀察到這點細節，她脫口而出道：“記憶鏈接？”
察覺到西芙對於名詞的不理解，西西卡耐心解釋：“這是所有具有智慧的海族子民們必備的技能。我們的頭發裏藏著一根感知器，相互咬合在一起，就能夠讀取對方想讓我們了解的一部分畫面和知識，所以叫記憶鏈接。”
為了叫西芙更加明白，西西卡拿出了自己的感知器給她看，“這是我們身上最重要的器官。”
感知器是與頭發同一顏色的細絲狀物體，直徑比頭發粗上不少，在末端長有一張嘴巴，張合時露出鋒利的牙齒。
……不得不說，海國的人，不管是舌頭，還是身上的器官，外形都讓人頗為毛骨悚然。
“我好像沒有誒。”
西芙學著他的動作，在自己的金發之中來回摸索著。
“小姐您現在是偽人魚的狀態，當然不會擁有海族的特殊器官。”
西卡卡將感知器收了回去，望向西芙的眼神十分慈祥，“您變成人魚的樣子真是美麗，可惜海神冕下沒有將您的體質徹底改造，不過如果小姐您成為海國的神後，我想冕下應該會賜予您轉化種族的殊榮吧。”
西西卡的話讓西芙的額頭落下一滴不存在的冷汗。
所以他表現得這麽友善，是因為覺得海神看上了自己嗎？
“神官長大人，這種話還是請您以後不要再提了，我只是個普通的人類，怎麽能夠成為海神冕下的神後呢？”
西芙義正辭嚴地說道，“而且，我也有了未婚的愛人，再過一段時間，我們就會舉行婚禮。”
“這樣啊——”西西卡的眼神裏閃過淡淡的驚訝。
但很快，他又篤定地微笑起來，“其實，在一切沒有定數之前，我們誰也說不準未來的結局會是怎樣，不是嗎？”
西芙：“……”
看來海神的自戀是種病，就連他身邊的神官長，也被傳染得盲目信奉自家神明的魅力。
認為再說下去也無濟於事的西芙告別西西卡，沿著他給出的路線來到了藏書室。
神殿不會存在灰塵，也不會展露破敗的光景，但在一些不經意的地方，總能看出來受光臨的程度。
西芙將手疊在身後，默默看著眼前抱著武器打盹的人魚守衛，心裏想道：海族真是一個做什麽事都毫不遮掩的種族。
他們不重視奧利維亞，就將她安排在最偏僻的宮殿。
他們不喜歡讀書，因此藏書室前的人魚守衛，也呈現出一副無所事事、生無可戀的狀態。
她擡起手，對著瞌睡的守衛打了個響指，頓時聽見一聲武器落地的重響。
“誰、誰來了？！”
“是西西卡神官長來視察了嗎？”
“怎麽回事怎麽回事！不是叫你看著嗎！”
對方的眼皮還未睜開，就慌張地互相詢問起來。
“不是的，是我，我叫西芙，是海神的客人，想來藏書室看看書。”
西芙無言了一陣，在守衛睜眼前迅速調整好面部表情，露出甜美無害的笑容。
一些晶瑩的鉆石和小顆珍珠裝飾在她微微上挑的眼梢，配上淡紫色的漸變魚尾，將她襯托得如同尊貴美麗的人魚族小公主。
在觸及“西芙”這個名字時，守衛渾濁的目光有了變化。
盡管他們不受重用，被分配來這種偏僻的地方看守，但西西卡神官叮囑過的內容，他們是絕對不敢忘記的。
那位和西芙相處總是表現得慈眉善目的神官長，在面對他們時，露出了人魚閃著寒光的尖牙和利爪。
他輕描淡寫又冷酷無比地說道，誰要是得罪了西芙小姐，他不介意將他們通通斬斷魚尾扔到拉萊肯迷宮裏餵鮫獸。
守衛害怕怠慢西芙，不敢再繼續陷入回憶裏。
他們撤開擋在藏書室門前的身體，魚尾晃動地如同狗尾巴一般，殷勤地打開了藏書室的大門：“歡迎您的到來，西芙小姐！藏書室裏面有專門用來搜索書籍的魔法陣，您看看會不會用，不會用就來找我們，我們幫您找想看的書！”
西芙：“……不用驗證一下我的身份嗎？”
“不用不用，我們都認識您！”
西芙跟著點頭哈腰的守衛走進藏書室，發現這裏的空間大到不可思議。
本來按照西西卡的說法，沒人喜歡看書，制作書籍又要耗費特制的材料和魔法，她以為海神的藏書室也應該沒幾本書才是。
結果這裏的書籍存放量，西芙粗略地估計了一下，不下幾千本。
在西芙擡頭查看的過程中，守衛正在為她開啟魔法搜索陣。
隨著一陣魔法真言的響起，書架的最前方，雕刻成書本形狀的浮空塑像發出由弱變強的藍光。
“您慢慢看，有什麽需要就叫我們。”
“好，謝謝。”
做完這些，他們識相地退了下去，留下西芙在寬闊的宮殿內游來游去。
西芙圍繞著書架的第一排到最後一排游了一圈，待得時間一久，才感受到一股久遠寥落的味道。
“讓我看看，搜索什麽好呢……”
她一邊自言自語，一邊來到懸浮在海水中的書本雕塑前。
雕塑上有一塊跟牛皮紙差不多大小的空白光幕，只要西芙在上面寫下關鍵詞，就能自動對應到書籍的具體位置。
她的目的是海神的神骨，但肯定不能直白地寫下這個詞匯。
要是搜索法陣有記錄功能，哪天被海神或者西西卡看到，肯定會以為她是黑暗帝國派來的間諜。
西芙想了想，伸出手指寫下代表“人魚族習俗”的通用語單詞。
魔法陣的光芒亮度在一剎那達到最大化，幾秒過後，顯示出三個數字：“第五十八排，第三層，第五本。”
西芙找了過去，看到書籍的封皮上寫的便是用一連串花式字母組成的《人魚族習俗》。
她迫不及待地翻開目錄，依據海神曾經和她提及的、關於斷尾儀式的記憶，快速查找起來。
海族的書頁拿在手裏，同樣是濕漉漉的體驗。
深藍色墨水寫成的文字，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腥甜縈繞在西芙的鼻尖。
西芙被怪異的氣味圍困，魚鰓口過濾進體內的空氣都摻和進了一點頭昏腦漲的怪味。
她終於知道了為什麽海國子民不愛讀書。
要是她天天對著這股味道鉆研魔法，恐怕再看五十年也不會有什麽進步。
西芙素白的指尖翻到對應的頁數，斷尾儀式的說明和尾骨的作用映進眼簾。
每年十一月一日，寒潮降臨之時，人魚族將為年滿十八歲的少年少女們舉行斷尾儀式，又稱成人禮。屆時將由聖殿使者手持鯊齒彎刀，快速斬斷人魚最後一節尾骨到尾鰭的整個部分，寓意與弱小的幼年期告別，成長為強悍的個體。
只有熬過斷尾之痛的少年少女，才能冠以人魚族戰士之名。
而剖開斷尾的血肉，從中取出的潔白尾骨，擁有人魚幼年期壓制的全部力量，可以結合其他材料打造成本命武器，也可以在婚嫁時贈送給愛人作為防禦法器，寓意鐘情一人、至死不渝，此生不再另尋新歡。
西芙的目光停留在文字的最低端，忽然想到海族和海神本人一樣，都保持著博愛風流的特性。
哪怕結為伴侶、擁有後代，也可以說分開就分開。
能忍住尾骨強大力量的誘惑，將它制成法器送給戀人，真的算得上是專一的承諾了。
……
那麽，海神會把尾骨放在哪裏呢？
西芙轉動著眼珠。
尾骨制成的武器，都會展現出純白的外觀。
而伊戈的三叉戟，就如同他自己一般花枝招展、華貴奪目。
肯定不會是尾骨打造而成的，但更不可能送給了愛人。
西芙思考了半天，結合先前月神偷偷查探怒濤神殿的行為，總結出，海神的尾骨大概被他藏在哪裏一直沒有使用。
與此同時，忍受墨水難聞氣味的感官，也忍耐到了極點。
西芙猛地合攏書籍，大口呼吸起來。
她回頭一定要問問海神，這墨水到底是什麽，為什麽這麽難聞！
西芙忿忿地轉過身，魚尾向後一甩，在海水裏滑出漣漪般的波痕。
她正打算離開，忽然在最後一排書架的縫隙間，看到了一個黑漆漆的銘牌。
海國雖然不像光明帝國那樣喜歡淺色、厭惡深色，但也很少會用到純黑的顏色。
西芙詫異地游到最後一排前，看向銘牌中間的字眼——禁區。
她又往下看了看，層層書籍的遮擋下，有類似門的神力結界在後方流轉，一看就是伊戈的手筆。
什麽樣的禁區會在這種少有人來的藏書室裏？
難道跟海神有關？
不想無功而返的西芙游移著眼神，在想到什麽後，忽然做出了一個冒險的決定。
她用魔法將書架小心翼翼地挪開了一個角，再從系統空間裏掏出好久不用的隱身鬥篷。
隱身鬥篷可以無視游戲世界裏的所有結界，且不會被施術者輕易發現。
西芙用鬥篷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裹好，然後一轉身進入了不斷旋轉著的藍色神光之中。
……
結界後的空間沒有一滴水，西芙的魚尾一下子變成了人腿。
四周出乎意料的簡素，空空的墻壁，簡陋的石磚。
除了正中間鑲嵌的長度高至天花板的菱形鏡，其他一點裝飾也無。
禁區的全部，只是一面鏡子？
西芙有些傻眼。
她走上前，手指附在鏡面和邊緣摩挲了幾個來回，想想是不是隱藏著什麽機關。
但緊接著，西芙突然看到了亮起的鏡子中央出現的名字，並為此瞪大了眼睛。
……圖、圖蘭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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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要得到神骨，首先應該想辦法掌握一些與之有關的線索。
依據目前擁有的情報,西芙只知道海神來自人魚族，而人魚族流傳著古老的斷尾習俗。
不知海神成人時斷裂的尾骨,是否就是傳說中的神骨？
思來想去,西芙打算去神殿的藏書室碰碰運氣，順便加深了解一下海國的文化背景。
由於前一晚慘遭西芙直白的拒絕，伊戈今天一早起床就出去巡視國土了，沒有繼續出現在她的門外。
西芙洗漱完畢吃過早飯，頂著兩道因睡眠不好而冒出的黑眼圈找到西西卡神官：“您好,神官長大人,我在房間裏待著有些無聊,可以去神殿的藏書室看看嗎？”
“當然可以，西芙小姐。”
永遠保持著老好人樣子的西西卡，笑瞇瞇地為她指了個方向,又詳細說明了具體的路線，接著感嘆道，“說起來，要不是小姐您提到,我都要忘記怒濤神殿中還有這麽一個地方了。”
“你們平時不往那裏去嗎？”西芙好奇地問道。
要知道光明帝國雖然有很多不好的風氣,但是人人熱愛讀書學習的氛圍一直十分濃郁。
西西卡搖了搖頭：“海國的書籍不易保存,只有用特定的紙張和一種產量很低的墨水,再註入抗水魔法才能堅持得久一些。在民間,大家識字學習、提升力量,多半依靠記憶鏈接。”
他端雅正直的面孔,在提到“產量很低的墨水”時,唇畔的肌肉發生了極細微的扭曲。
而心生好奇的西芙沒有觀察到這點細節，她脫口而出道：“記憶鏈接？”
察覺到西芙對於名詞的不理解，西西卡耐心解釋：“這是所有具有智慧的海族子民們必備的技能。我們的頭發裏藏著一根感知器，相互咬合在一起，就能夠讀取對方想讓我們了解的一部分畫面和知識，所以叫記憶鏈接。”
為了叫西芙更加明白，西西卡拿出了自己的感知器給她看，“這是我們身上最重要的器官。”
感知器是與頭發同一顏色的細絲狀物體，直徑比頭發粗上不少，在末端長有一張嘴巴，張合時露出鋒利的牙齒。
……不得不說，海國的人，不管是舌頭，還是身上的器官，外形都讓人頗為毛骨悚然。
“我好像沒有誒。”
西芙學著他的動作，在自己的金發之中來回摸索著。
“小姐您現在是偽人魚的狀態，當然不會擁有海族的特殊器官。”
西卡卡將感知器收了回去，望向西芙的眼神十分慈祥，“您變成人魚的樣子真是美麗，可惜海神冕下沒有將您的體質徹底改造，不過如果小姐您成為海國的神後，我想冕下應該會賜予您轉化種族的殊榮吧。”
西西卡的話讓西芙的額頭落下一滴不存在的冷汗。
所以他表現得這麽友善，是因為覺得海神看上了自己嗎？
“神官長大人，這種話還是請您以後不要再提了，我只是個普通的人類，怎麽能夠成為海神冕下的神後呢？”
西芙義正辭嚴地說道，“而且，我也有了未婚的愛人，再過一段時間，我們就會舉行婚禮。”
“這樣啊——”西西卡的眼神裏閃過淡淡的驚訝。
但很快，他又篤定地微笑起來，“其實，在一切沒有定數之前，我們誰也說不準未來的結局會是怎樣，不是嗎？”
西芙：“……”
看來海神的自戀是種病，就連他身邊的神官長，也被傳染得盲目信奉自家神明的魅力。
認為再說下去也無濟於事的西芙告別西西卡，沿著他給出的路線來到了藏書室。
神殿不會存在灰塵，也不會展露破敗的光景，但在一些不經意的地方，總能看出來受光臨的程度。
西芙將手疊在身後，默默看著眼前抱著武器打盹的人魚守衛，心裏想道：海族真是一個做什麽事都毫不遮掩的種族。
他們不重視奧利維亞，就將她安排在最偏僻的宮殿。
他們不喜歡讀書，因此藏書室前的人魚守衛，也呈現出一副無所事事、生無可戀的狀態。
她擡起手，對著瞌睡的守衛打了個響指，頓時聽見一聲武器落地的重響。
“誰、誰來了？！”
“是西西卡神官長來視察了嗎？”
“怎麽回事怎麽回事！不是叫你看著嗎！”
對方的眼皮還未睜開，就慌張地互相詢問起來。
“不是的，是我，我叫西芙，是海神的客人，想來藏書室看看書。”
西芙無言了一陣，在守衛睜眼前迅速調整好面部表情，露出甜美無害的笑容。
一些晶瑩的鉆石和小顆珍珠裝飾在她微微上挑的眼梢，配上淡紫色的漸變魚尾，將她襯托得如同尊貴美麗的人魚族小公主。
在觸及“西芙”這個名字時，守衛渾濁的目光有了變化。
盡管他們不受重用，被分配來這種偏僻的地方看守，但西西卡神官叮囑過的內容，他們是絕對不敢忘記的。
那位和西芙相處總是表現得慈眉善目的神官長，在面對他們時，露出了人魚閃著寒光的尖牙和利爪。
他輕描淡寫又冷酷無比地說道，誰要是得罪了西芙小姐，他不介意將他們通通斬斷魚尾扔到拉萊肯迷宮裏餵鮫獸。
守衛害怕怠慢西芙，不敢再繼續陷入回憶裏。
他們撤開擋在藏書室門前的身體，魚尾晃動地如同狗尾巴一般，殷勤地打開了藏書室的大門：“歡迎您的到來，西芙小姐！藏書室裏面有專門用來搜索書籍的魔法陣，您看看會不會用，不會用就來找我們，我們幫您找想看的書！”
西芙：“……不用驗證一下我的身份嗎？”
“不用不用，我們都認識您！”
西芙跟著點頭哈腰的守衛走進藏書室，發現這裏的空間大到不可思議。
本來按照西西卡的說法，沒人喜歡看書，制作書籍又要耗費特制的材料和魔法，她以為海神的藏書室也應該沒幾本書才是。
結果這裏的書籍存放量，西芙粗略地估計了一下，不下幾千本。
在西芙擡頭查看的過程中，守衛正在為她開啟魔法搜索陣。
隨著一陣魔法真言的響起，書架的最前方，雕刻成書本形狀的浮空塑像發出由弱變強的藍光。
“您慢慢看，有什麽需要就叫我們。”
“好，謝謝。”
做完這些，他們識相地退了下去，留下西芙在寬闊的宮殿內游來游去。
西芙圍繞著書架的第一排到最後一排游了一圈，待得時間一久，才感受到一股久遠寥落的味道。
“讓我看看，搜索什麽好呢……”
她一邊自言自語，一邊來到懸浮在海水中的書本雕塑前。
雕塑上有一塊跟牛皮紙差不多大小的空白光幕，只要西芙在上面寫下關鍵詞，就能自動對應到書籍的具體位置。
她的目的是海神的神骨，但肯定不能直白地寫下這個詞匯。
要是搜索法陣有記錄功能，哪天被海神或者西西卡看到，肯定會以為她是黑暗帝國派來的間諜。
西芙想了想，伸出手指寫下代表“人魚族習俗”的通用語單詞。
魔法陣的光芒亮度在一剎那達到最大化，幾秒過後，顯示出三個數字：“第五十八排，第三層，第五本。”
西芙找了過去，看到書籍的封皮上寫的便是用一連串花式字母組成的《人魚族習俗》。
她迫不及待地翻開目錄，依據海神曾經和她提及的、關於斷尾儀式的記憶，快速查找起來。
海族的書頁拿在手裏，同樣是濕漉漉的體驗。
深藍色墨水寫成的文字，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腥甜縈繞在西芙的鼻尖。
西芙被怪異的氣味圍困，魚鰓口過濾進體內的空氣都摻和進了一點頭昏腦漲的怪味。
她終於知道了為什麽海國子民不愛讀書。
要是她天天對著這股味道鉆研魔法，恐怕再看五十年也不會有什麽進步。
西芙素白的指尖翻到對應的頁數，斷尾儀式的說明和尾骨的作用映進眼簾。
每年十一月一日，寒潮降臨之時，人魚族將為年滿十八歲的少年少女們舉行斷尾儀式，又稱成人禮。屆時將由聖殿使者手持鯊齒彎刀，快速斬斷人魚最後一節尾骨到尾鰭的整個部分，寓意與弱小的幼年期告別，成長為強悍的個體。
只有熬過斷尾之痛的少年少女，才能冠以人魚族戰士之名。
而剖開斷尾的血肉，從中取出的潔白尾骨，擁有人魚幼年期壓制的全部力量，可以結合其他材料打造成本命武器，也可以在婚嫁時贈送給愛人作為防禦法器，寓意鐘情一人、至死不渝，此生不再另尋新歡。
西芙的目光停留在文字的最低端，忽然想到海族和海神本人一樣，都保持著博愛風流的特性。
哪怕結為伴侶、擁有後代，也可以說分開就分開。
能忍住尾骨強大力量的誘惑，將它制成法器送給戀人，真的算得上是專一的承諾了。
……
那麽，海神會把尾骨放在哪裏呢？
西芙轉動著眼珠。
尾骨制成的武器，都會展現出純白的外觀。
而伊戈的三叉戟，就如同他自己一般花枝招展、華貴奪目。
肯定不會是尾骨打造而成的，但更不可能送給了愛人。
西芙思考了半天，結合先前月神偷偷查探怒濤神殿的行為，總結出，海神的尾骨大概被他藏在哪裏一直沒有使用。
與此同時，忍受墨水難聞氣味的感官，也忍耐到了極點。
西芙猛地合攏書籍，大口呼吸起來。
她回頭一定要問問海神，這墨水到底是什麽，為什麽這麽難聞！
西芙忿忿地轉過身，魚尾向後一甩，在海水裏滑出漣漪般的波痕。
她正打算離開，忽然在最後一排書架的縫隙間，看到了一個黑漆漆的銘牌。
海國雖然不像光明帝國那樣喜歡淺色、厭惡深色，但也很少會用到純黑的顏色。
西芙詫異地游到最後一排前，看向銘牌中間的字眼——禁區。
她又往下看了看，層層書籍的遮擋下，有類似門的神力結界在後方流轉，一看就是伊戈的手筆。
什麽樣的禁區會在這種少有人來的藏書室裏？
難道跟海神有關？
不想無功而返的西芙游移著眼神，在想到什麽後，忽然做出了一個冒險的決定。
她用魔法將書架小心翼翼地挪開了一個角，再從系統空間裏掏出好久不用的隱身鬥篷。
隱身鬥篷可以無視游戲世界裏的所有結界，且不會被施術者輕易發現。
西芙用鬥篷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裹好，然後一轉身進入了不斷旋轉著的藍色神光之中。
……
結界後的空間沒有一滴水，西芙的魚尾一下子變成了人腿。
四周出乎意料的簡素，空空的墻壁，簡陋的石磚。
除了正中間鑲嵌的長度高至天花板的菱形鏡，其他一點裝飾也無。
禁區的全部，只是一面鏡子？
西芙有些傻眼。
她走上前，手指附在鏡面和邊緣摩挲了幾個來回，想想是不是隱藏著什麽機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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